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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全村谁不知道,你家那个外甥赵亮,都快把亲戚们给借怕了。前脚跟你借钱说要开店,后脚就拿去赌了。”
酒桌是几块砖头搭起来的,上面铺着一张旧报纸,几碟花生米和一盘拍黄瓜就是全部的下酒菜。
赵卫国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,眼角的浑浊似乎比这杯中的酒还要浓。他没有看三叔,只是抓起酒瓶,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,然后猛地灌了一大口。
辛辣的液体像一条火线,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,这股熟悉的刺痛感,反而让他混沌的脑袋有了一丝清明。
“他是我妹唯一的儿子,我不管他,谁管他?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“我这个当舅的,还能看着他走歪路不成?”
“走歪路?他那时已经在歪路上狂奔了!”三叔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顿,花生米都跳了几个。
“大哥,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你别不爱听。你啊,就是心太软。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娘是可怜,可怜不能当饭吃,更不能当成他无法无天的理由!”
“你这么惯着他,早晚得出大事!你儿子赵阳在城里,一个人养家糊口,辛辛苦苦挣点钱,可经不起他这么折腾!”
他和妻子王慧结婚十年,有一个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儿赵萌萌。一家三口,蜗居在一套一百平米的三居室里。
房子是六年前掏空了双方父母的积蓄,又背上了三十年贷款买下的。每个月五千二百块的房贷,是工资条上一个冰冷而固定的减项,像一座无形的大山,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赵阳在一家半死不活的私营广告公司做设计。说是设计师,其实更像是“美工”,每天的工作就是按照客户那些千奇百怪、毫无审美可言的要求,一遍遍地修改图稿。
但这几年,实体经济不景气,广告行业更是首当其冲,公司效益肉眼可见地滑坡。裁员的风声像冬季的寒风,一阵一阵地吹过格子间,每个人都假装听不见,却又在私下里打听着下一个被“优化”的会是谁。
他每天都干得战战兢兢,不敢迟到早退,不敢顶撞客户,生怕自己多年的经验,在“性价比”三个字面前不堪一击。
妻子王慧在一家大型超市当收银员,三班倒,工作辛苦琐碎,一个月下来也只有三千多块钱。
为了补贴家用,她下班后还从社区里接一些串珠子、粘纸盒的手工活,常常在客厅的灯下忙到半夜。
赵阳好几次半夜醒来,都看到妻子揉着酸痛的脖子,手指被线勒出一道道红印,那一刻,他心里的愧疚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女儿萌萌聪明可爱,是这个小家庭里唯一的光。但光芒,也是需要金钱来点亮的。
钢琴班一节课三百,舞蹈班一期三千,奥数班一个学期五千,哪一样都价格不菲。看着别的孩子都在“全面发展”,赵阳和王慧咬着牙,不敢让自己的孩子落下。
她总是这样,在谈到钱的时候,语气里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,仿佛那是一件会伤人的事。
赵阳扒了口饭,米饭在嘴里嚼着,却有些发苦。他这个月的奖金因为一个客户的投诉又泡汤了,下个月的房贷还没着落,哪儿还有钱给女儿续费。
“爸,我们班同学都换新手机了,还有好几个用的是最新款的折叠屏……我的手机太卡了,玩游戏总是闪退。”
女儿的手机还是他两年前淘汰下来的旧款,屏幕上有一道裂痕,用透明胶带粘着。
他知道,在这个家里,他这个男人,这个丈夫,这个父亲,当得并不算成功。他没能给妻女一个富足优渥的生活,甚至连一些在别人看来再基本不过的需求,都满足得捉襟见肘。
他最怕的,就是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,打破这份靠着夫妻俩拼命维持,才换来的、来之不易的平静。
赵亮是赵阳名义上舅舅家的儿子,比他小整整十岁。说是舅舅,其实是赵卫国的亲妹妹,也就是赵阳的姑姑。
姑姑姑父走得早,赵亮从小就是在各家亲戚间吃百家饭长大的,尤其是在赵阳家待的时间最长。
赵阳的父亲赵卫国,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,为人极其善良,甚至到了有些懦弱的地步。
赵阳的记忆里,童年所有美好的东西似乎都和赵亮有关,也和自己的失落有关。家里杀了鸡,鸡腿永远是赵亮的;过年买了新衣服,最好的那件也一定是赵亮的;他和赵亮吵架,不管谁对谁错,挨骂的永远是他赵阳。
久而久之,赵亮被惯得一身臭毛病。好高骛远,眼高手低,嘴上说着要干一番大事业,实际上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。
二十六岁的人了,没一份正经工作,整天就想着一夜暴富,朋友圈里不是喜提玛莎拉蒂的微商截图,就是某某币又翻了多少倍的虚假新闻。
亲戚们起初还都可怜他,帮他介绍工作,但他不是嫌累就是嫌钱少,最长的一份工干了不到一个月。
前年,他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,说要跟朋友合伙在县城开奶茶店,找遍了所有亲戚借钱。大家被他之前的表现伤透了心,都不肯借。
“爸,这钱不能借!绝对不能借!赵亮那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?游手好闲,满嘴跑火车!这钱给他,就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无回!”
“胡说!亮子是你弟!他现在难得有上进心,想干点正事,我们当亲人的,不支持谁支持?我看你就是嫉妒!嫉妒我对亮子好!”
“我嫉妒?”赵阳气笑了,“我嫉妒他什么?嫉妒他老大不小了还啃老?还是嫉妒他把亲戚都借怕了?爸,你清醒一点,那五万块钱是你和妈的养老钱,救命钱!”
后来还是三叔托人打听到,赵亮根本没开什么店,钱一到手就拿去参与网络赌博,输得一干二净。
可就在这个周六的早上,赵阳刚因为一个设计方案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,心情烦躁地回到家,赵亮的电话就追了过来。
电话那头,赵亮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了不切实际的豪情壮志,仿佛他不是那个刚输光了舅舅养老金的赌徒,而是一个即将改变世界的青年才俊。
“当然是发大财啊!哥,我跟你说,老家那个小地方没前途,还是大城市机会多。我这次看准了一个项目,做直播带货,绝对能挣大钱!”
“不过我刚来,人生地不熟的,想在你家先住一段时间,过渡一下,等我工作稳定了,挣到钱了,马上就搬出去。你看方便不?”
那里面堆满了他的设计图纸、参考书籍和一台用来接私活的高配电脑。那是他唯一的私人空间,也是他下班后赚点外快补贴家用的地方。
更重要的是,他打心底里,一百个、一千个不愿意让赵亮这种人,踏进自己的家门一步。
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、脆弱而平静的生活,就像一个精美的肥皂泡,而赵亮,就是那根随时会戳破它的、带着倒刺的针。
赵阳深吸了一口气,走到阳台上,压低了声音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客气。
“我们家地方小,你也知道,就那么点大。而且萌萌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,需要一个安静的复习环境。”
“这样吧,哥先给你转两千块钱,你到附近找个便宜点的小旅馆先住下,工作的事,我再帮你打听打听,看看有没有合适的。”
他以为自己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,既拒绝了,又给了台阶,还给了钱,仁至义尽。
“行了,别说了!不就是怕我吃你家饭,住你家房,花你家水电吗?至于算计得这么清楚吗?”
“现在在城里混出点人样了,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吧?赵阳,你可真行啊你!”
父亲当年为了他上大学的事,确实求了不少人,这是他心里一直的感激和亏欠。但这不应该成为赵亮道德绑架他的筹码!
“我告诉你,我家不欢迎你!钱我等会儿转给你,你爱住不住旅馆随你,别再来烦我!”
王慧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,看到他铁青的脸色,担忧地问:“怎么了这是?谁打的电话,气成这样?又是公司哪帮人?”
赵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,王慧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,她把果盘重重地放在茶几上。
“他就是个无底洞,是个祸害!沾上了就甩不掉了!我们这个家经不起他折腾。”
他拿出手机,犹豫了一下,还是给赵亮转了两千块钱过去。毕竟,他做不到真的把他扔在大街上不管。
一个小时后,就在赵阳以为风波已经平息时,他父亲赵卫国的电话,像一枚定时炸弹,准时地响了起来。
电话一接通,赵卫国那熟悉又陌生的咆哮声,就从听筒里炸开,震得赵阳耳朵嗡嗡作响。
赵阳一听就知道,赵亮肯定第一时间就去告状了。那个家伙,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,添油加醋。
“我别管?我能不管吗?亮子大老远地跑到城里去投奔你,人生地不熟的,你这个当哥的,连个门都不让他进,还说那些难听的话!”
“你翅膀硬了是吧?在城里当了个小白领,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人了是吧?”赵卫国的情绪非常激动,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。
“我没有!爸,你怎么就不明白呢?赵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,你比我清楚!他来我这里能干什么好事?让他住进来,我们这个家还要不要过了?萌萌还要不要学习了?”
“什么叫你们这个家?亮子就不是你家人了?你忘了小时候他是怎么跟在你后面‘哥哥’、‘哥哥’地叫了?”
“我告诉你,赵阳,当年要不是我拉下我这张老脸,去求农场的李场长,你能有指标去上大学?”
“爸!那件事跟赵亮有什么关系?你为什么总要把我们俩绑在一起?”赵阳感到一阵钻心的委屈和愤怒。
父亲总是有意无意地将他对自己的恩情,转移到赵亮身上,仿佛他赵阳的一切,都应该用来偿还赵亮。
“亮子现在就在汽车站坐着,又冷又饿。你要是今天不把他接回家里去住,你就别认我这个爹!我没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儿子!”
王慧走过来,从他手里拿过手机,轻轻拍着他的背:“别生气,别跟自己过不去。爸也是一时糊涂。”
“糊涂?他糊涂了一辈子!”赵阳低吼道,“为了一个不争气的‘外甥’,竟然能说出断绝父子关系这样的话!在他心里,我到底算什么?”
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,扔在沙发上,可那不断亮起的屏幕,像一道道闪电,劈在他的心上。
到了晚上,王慧拿起他的手机,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,已经达到了惊人的36个。
晚上十点,萌萌已经睡了,家里一片寂静。第37个电话,又执着地响了起来,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电话那头,没有了白天的咆哮和怒骂,只有电流的“滋滋”声和父亲沉重的呼吸声。
在他的记忆里,父亲一辈子都是个要强的人,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,也从未对任何人低过头。
父亲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,像是一个快要溺水的人,抓不住任何一根稻草。
赵阳听到这句话,积压了一整天的怒火、委屈、不解和心痛,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了。他忍不住冷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泪。
“爸,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,从小到大,在你心里,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儿子?!”
电话那头,陷入了长久的、死一般的沉默。赵阳甚至能听到父亲在那一头,压抑的、粗重的喘息声。
良久,良久,久到赵阳以为电话已经断线了,他才听到父亲传来一声长长的,仿佛耗尽了全身所有力气的叹息。
他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父亲那声绝望的叹息,一直在他耳边回响,像一根锥子,在他的脑海里反复钻着。
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蓝色中山装,裤腿上还沾着泥点,脚上是一双开胶的解放鞋。他像是连夜从老家赶来的,满脸的疲惫和风霜,眼窝深陷,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。
他的手里,提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旧木盒子,盒子的边角已经被磨得圆润,上面还挂着一把小小的铜锁。
赵卫国没有回答他,甚至没有看他的眼睛,只是把那个盒子,沉甸甸地、像交接一件无比重要的东西一样,塞到了他的怀里。